监管风暴来袭，科技巨头们今年的日子不会好过
作者：高雅
度过了赚得盆满钵满的2023年后，美国大科技公司的2024年可能并不轻松。
在过去一年中，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上涨了44.52%，突破15000点。其中，Meta股价暴涨183.76%，亚马逊公司股价提升77.04%，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股价上扬56.74%，苹果公司股价增长53.94%，微软公司则上涨了56.96%。
投资咨询公司BCA研究美国资产部首席策略师唐克尔(Irene Tunkel)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科技行业中的软件行业以优质成长型公司为主，这些公司往往在经济低迷时表现优异。该行业不仅受益于数字化、向云迁移和生成式人工智能(AI)，在订阅定价模式下，它们还享有高经营杠杆和稳定的利润流。因此，该行业拥有可观的利润率和盈利增长，在整个商业周期中都具有很强的弹性。
但今年，谷歌和Meta将迎来美国监管机构发起的反垄断案件的裁决结果。在欧洲，欧盟推出的《数字市场法案》将于3月生效，谷歌母公司Alphabet、Meta、苹果、亚马逊和微软等科技巨头成为新规则的针对目标，必须据此作出调整。
富而德律师事务所美国反垄断业务合伙人莱布尼切克 (Jan Rybnicek)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最近，数字市场和生命科学领域的交易引起了反垄断监管机构的广泛关注。“AI是一个新兴的受关注领域，特别是在消费者保护和数据隐私方面。”他称。
美国更多行政机构介入反垄断议程
长期以来，美国国会在通过新立法加强对科技巨头的监管上步履维艰。但近些年，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FTC)等行政机构的介入，成为一种替代策略。
莱布尼切克称，美国政府机构正在发起过去40多年来最激进的反垄断执法。“现任美国政府更加积极主动，可能会提起以前不会提起的诉讼。”他称。
例如，去年1月，美国司法部和美国一些州总检察长针对谷歌的广告业务提起了诉讼。去年5月，FTC指责Meta违反隐私承诺，希望进一步修改并收紧双方在2019年达成的隐私协议。去年9月，FTC和17个州又将美国电子商务巨头亚马逊诉至法庭，认为该公司滥用市场地位，不公平地推广自己的平台和服务。
但此类案件在美国司法系统中的审理时间可能长达数年。进入2024年后，一些科技巨头摊上的反垄断官司陆续进入了下一阶段，并可能等来最终结果。
比如，2020年，美国司法部针对谷歌搜索引擎涉嫌非法垄断发起诉讼，该案在2023年开庭审理，非陪审团审判于去年11月结束。案件将于今年5月进行结案陈词。
谷歌一直辩称，其搜索引擎之所以占据主导地位，是因为它是一种能产生最相关搜索结果的好产品。但负责审理该案的美国地区法官梅塔(Amit Mehta)表示，他“还没想好”将如何裁决本案的核心问题，即谷歌是否通过非法协议使其搜索引擎成为苹果设备和其他产品的默认设置，从而巩固了其垄断地位。
如果法官在本案作出不利于谷歌的裁决，他将监督另一项诉讼程序，以增强搜索引擎市场的竞争。根据美国反垄断法，法官可以强制谷歌出售部分业务。但一些法律专家表示，这种做法不太可能出现，因为在本案中不涉及并购业务。
此外，上述美国司法部诉谷歌广告业务的案件，也将在本月18日进行预审。美国司法部要求法院撤销谷歌的“反竞争收购”，如谷歌曾于2008年收购的广告服务公司DoubleClick，并剥离谷歌的广告交易业务。
除谷歌外，Meta与美国反垄断机构的“战争”也在继续。
2020年12月，FTC指控Meta通过收购聊天平台WhatsApp和图片分享应用Instagram等潜在竞争对手，不合法地压制竞争。但此案一直进展缓慢。去年12月，FTC要求地区法官推进诉讼，但遭到了Meta的反驳。
与此同时，Meta在去年11月反诉FTC，要求FTC暂停对Meta隐私保护的诉讼程序。在双方于2019年达成的隐私协议下，Meta同意修改内部隐私检查程序，并在2021年支付了50亿美元的罚款。本月29日，美国地方法院法官将就此案听取辩论。
在美国司法部和FTC外，2024年，拜登政府还希望让更多行政机构参与到反垄断的议程中来。例如，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出台一项新规则，旨在让经营消费者支付平台的非银行公司接受与银行相同的监督检查程序。可能涵盖的公司包括苹果、谷歌、贝宝(PayPal)、Meta、亚马逊和泽尔(Zelle)等。
欧盟监管明确指向科技巨头
在欧洲，科技巨头2024年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欧盟《数字市场法案》。
在欧盟的《数字市场法案》(DMA)下，Alphabet、Meta、苹果、亚马逊、微软和字节跳动被确定为首批目标公司，其22种产品或服务进入法案的监管范围，比如谷歌搜索、脸书应用、谷歌Chrome和苹果Safari浏览器等。
根据DMA法案的新规，上述这些公司的广告、应用商店、默认应用程序、信息发送、电子商务、搜索引擎和社交媒体等产品和功能都会受到影响。
例如，这些公司必须在获得用户明确同意后才能出于广告目的跟踪用户。在用户滚动屏幕时，亚马逊的销售市场、脸书的内容流和谷歌搜索引擎等服务将被禁止优先推送自己的服务和产品。苹果和谷歌也将必须在各自系统的手机设备上为第三方应用程序商店提供空间。同时，这些公司不能诱导消费者使用设备上的其他默认应用，比如苹果手机上的Safari浏览器或安卓手机上的谷歌地图。
根据DMA，这些公司必须在2024年3月前对相关产品和功能做出合规调整。如果届时未能遵守规定，欧盟委员会可以对其处以不超过公司全球年度总营业额10%的罚款，如果屡次违规，则最高可处以20%的罚款。欧盟委员会还可以选择对相应公司处以不超过其日营业额5%的阶段性罚款。
上个月，美国国会21名众议院两党议员在联名信中对此表示抗议，他们认为欧盟的规则会削弱美国科技巨头在数字领域的领导地位，并损害美国的经济和安全利益。他们称，欧盟并没有选择任何欧盟公司作为首批目标公司。
据悉，目前苹果和微软等公司正在为其部分服务寻求豁免。